自述
十生积善始为人,再向红尘转一轮。
燕雀扶风强折桂,牡丹惊梦错伤春。
难臻无欲无求境,况是多愁多病身。
珍重芳心不轻吐,何曾尺素付鱼鳞。
阅读链接:孟依依:月出集选·诗部按:以下为转载内容:孟依依:十年不觉十年。如若没有十年前的那一个午后,便不会有这十年的岁月吧。如若当时能够隔着十年在岁月的那一头将这一头看尽,愕然窥到其间朝朝暮暮的翻覆悲喜,必定会畏惧吧,又如何肯贸然踏入。年5月,我安装了QQ,点击进入诗风词韵聊天室。
(一)诗风词韵腾讯QQ在年5月,可以注册到7位数的号码,6字头。我已经忘记了注册到的 个号码,当时注册的名字,是谢青青。那一年的QQ还没有群这个功能,聊天室也不多,诗风词韵是少数名字带有文艺色彩的聊天室之一。有OP管理权限的人,是天涯孤舟。遇到他的时候并不多,就仿佛后来他在天涯比兴挂版时我已离开,他建百花潭时我已习惯只去菊斋一样,这十年,相遇总是偶然。天涯孤舟可以发放临时OP,如同现今的群主可以加管理员,不过,临时OP下线便无效。那时他常将临时OP加给虞美人和潇湘妃子,虞美人后来慢慢熟识起来,她就是江蓠,胡僧认作妹妹。
一切都从这个现今早已不在的聊天室开始,在那里,遇着疏影、悲回风(负棺人)、静玄子、静虚子(莫大)、苦雨、苏无名、萼绿华......还有菊菊。那一年的胡乱闯入并不知道这样多的才人几乎算得上是一场“风云际会”,也不曾想到会有多少在十年后还留在眼前。
到后来QQ增加自建聊天室功能,诗风词韵的人流量已渐渐由日常的十几二十几人增至了百余人。慕容宁馨建竹筠清课,偏好诗词的人大多转至这里。自建功能开聊天室踢馆先河,四处可见临屏斗诗。
(二)竹筠清课关于慕容宁馨的说法虽然很多,但 基本一致:骗子。我不曾被她骗,金钱感情都不曾,所以说到恶感,几乎是没有的。想来她必定有隐瞒自己的原因,至于骗钱,或者是个智力问题。而诗词抄袭,最早不曾有人识破,于是她作为当时的网络旧体 才女,大约也能证明众人的眼力吧。我这初来后学,为客竹筠,在慕容宁馨面前,多是小心客气的。竹筠有常客打理,徐累当时还叫诸葛暗,他总有OP。现在大约没人知道他当年写诗词了,他从正太诗人转型为成熟小说家却是后话。竹筠时常有人大把大把的临屏七律,萼绿华是其中快手。萼萼她在临屏之余,常强人谈哲学佛学以及其他科学,并同时在天涯舞文版连载小说,虽然后来大多成了永远没填上的坑。
(三)竹林诗语QQ的这个自建聊天室现已不记得谁建起来的,似乎最早是闲来带我去的。种桃道人的桃门常有人在这里,还有一个女子,明玉珍。她在当年的天涯网站,名字是飞花。飞花曾有天涯 才女之称,她作旧体,也写小说,相貌又好。十年前的才女大多是傲慢的,明玉珍也不例外。她肯交谈的人不多,自然不包括我。去竹筠多是挂着,有时闲来陪陪我,陪我最多的,是孟浪。明玉珍闲时会四处踢馆,大多有人助拳,或者助威,或者起哄,总之聊天室踢馆这个事情,小类群殴。在聊天室踢馆当然可以全身而退,如果退得足够快,而不是逞口舌之利贪恋胜利成果。当然很多时候都是被OP踢出,而无关斗诗赢输。绿林好汉,踢人与被踢都可以成为一时炫技的话题,好比解衣示人刀疤:“老子当年差点儿没被谁谁砍死!”孩子似的玩乐,大多转头便忘。
风神来竹林诗语踢馆,我们相识。小风偏好积分,游戏以外,QQ的在线时长他都肯积,于是开始了他在我OO好友中总是温暖的亮着头像彼此却很少讲话的十年。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虽然我一直没有遇到需要信赖他的事情。
竹林诗语和明玉珍后来怎样消失,都不记得,又或者都不曾留意。 才女尚比不得江湖名头,易主太快。后来又曾在新浪见到雍容专题,称为网络 才女。雍容现在网上也极少有消息了,那时她常同燕河在一起。燕河与莼鲈归客,是网络诗坛最早的佳话。当时还有一对璧人,飘茵与青铜豌豆,他们曾在天涯比兴贴过婚纱照,郎才女貌。不知现今还有多少人如我这般,在偶然回忆时,想到那些当年的才女们。
(四)秀庐个踏入的语音聊天室是秀庐。秀庐是一个有着浓郁沙龙气氛的聊天室,那里的美人傲慢慵懒,才子温雅多情。人到那里,自觉不自觉的就得避免艺术以外的话题,而且,言谈夹杂书面语。作为语聊,基本上还是打字居多,也会有歌声琴声以及朗诵,种桃道人、善良的骗子变坏了、相忘江湖的京剧、昆曲都唱得好。语音中出来的声音于是也都高雅,不会有HIP-HOP类。
秀庐的背后是有实体网站的,当时天涯的一些版主也多在那里挂版。我在秀庐遇到天骄,于此之前作为天涯舞文版主他给过我一个精华。初到天涯舞文对版主的敬畏很快消散在秀庐及以后联众的牌桌上,天骄打牌极认真,赢必欣欣输必怒,最得意的一回是双升赢了我跟月暗满分,我想那回我可能给了他连续数日的好心情。当年天涯 新诗诗人天骄的可爱之处,或者并不曾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版风很酷,评论少而短,偶然威严的给人一个精华。多年后的今天,不知他在哪里,还写不写诗,打不打牌。
秀庐衣香鬓影,华丽秾艳的文字下暗涌着才子佳人的传奇。伊用着粉色的字体,凤凰似是粉红,无人儹越。美人冷艳,踢人亦不加说明,所以能够留下的男子,至少不是俗物。伊与凤凰,都是择人而见的。菊菊有幸见到了凤凰,多年后尚于她的美丽念念不忘。见过白衣讲话的时候不多,但是在秀庐,没有人会不知道白衣。他的诗词,用很多不同的名字贴在不同的论坛,比如留僧、清河王,可见他无意于名,甚至无意于诗词亦未可知。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白衣游离于夜,游离于网,不可捉摸,不可碰触。
想到兰渡尘总是欣喜的,她与相忘江湖终成正果。兰渡尘很美,相忘江湖很帅,如此完满。但在我私心,兰渡尘总当她是属于菊斋的,与秀庐的相忘江湖算是两坛通婚。在如此氤氲不散的王家卫式色调中,秀庐成就的这一对佳侣,仿佛一口深呼吸,虽然,不是主调。
(五)光明顶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金庸《倚天屠龙记》
(如今我要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回忆光明顶才会不感伤呢。我要怎样才能将回忆自那一场纠葛中拉出,站在远处淡淡的说它的起落兴亡。)
QQ自建聊天室光明顶,起源于天涯比兴的一场踢馆式热闹,肇事者青翼蝠王。很快云集景从,上至四大护法左右二使下至光明顶小丫鬟注册齐备,声势浩大。单从光明顶小丫鬟的注册者是问余斋主人贺兰雪这一处,便见出人物鼎盛。版聊不足,继之以Q聊,这便有了光明顶聊天室。延续着比兴的玩闹心态,最初由青翼蝠王主持的这个聊天室也多是松散闲聊,兄妹结义,踢馆斗诗,粗豪率易,全非才子佳人式。因主持者围棋方面的爱好,偶然也会楸枰小*,于是那一段时间的比兴,时有输棋诗。我是作为敌人进入光明顶的,在比兴攻打过。而事实上这是一个没有敌我的所在,一群友善的人,假装分成几派,却互相发着OP,有时临屏比速度快慢,有时联诗互相拍马,实是胜无可骄败无可馁。那时菊斋也自建了聊天室,我常两处挂着。
偶然也有外人来踢馆,然而明教太过强大,这样的事毕竟极少。一旦出现大家都很兴奋,仿佛英雄终有用武之地。记得有一回来踢莺啼序,20分钟我临得一首,至今犹以速度得意。不过踢馆的却非英雄而是土匪,青翼蝠王慷慨给了对方OP后,他们迅速占领聊天室,并将明教好汉们全部踢出。光明顶于忧患世人的博爱,于此可见一斑。关起门来自已斗诗,也有许多成果。随便一临屏就是平水三十韵,毕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地方。萼绿华与青翼蝠王于其中斗平水七律,比兴尚有遗迹。
巧巧,福王认作妹妹,网上她一直把光明顶当家一样。青翼蝠王却是个入世的人,一时的热闹不曾留恋。光明顶由一场踢馆转为聊天室进而为论坛,却有赖于巧巧和电饭锅,以及后来柳如烟的加入。电饭锅是一个想起来会让人感觉温暖的人,若以文字概括,不觉想到鲁迅定语“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如此这般的阳光少年。我一直以为,他的小说是要比诗词好很多的。光明顶聊天室散掉的速度很快,富贵可求,青翼蝠王弃网,不久电饭锅组建全新并稳定的光明顶论坛。
(六)菊斋晚于慕容宁馨的竹筠清课,菊斋主人在QQ自建聊天室建菊斋。菊斋论坛却在聊天室之前便存在了,关于论坛,会在后面说到。
十年前的人大多由聊天室步入论坛,有着显而易见的原因。当时上网的人不多,中文网站少,ICQ、OICQ正在引起人们的好奇心。于是有着各种相同爱好的人闯入同一个公众聊天室,并因共同爱好彼此介绍到更加细分的自建聊天室以及论坛。菊斋论坛与聊天室的常客,便是在这样一种介绍下聚集起的部分同好。因论坛有许多版面,所以这并非一个专门的诗词聊天室,主人的爱好、兴趣、涉猎有多杂,这里便有多少类人才。
好在菊菊当年写诗词,并为此保有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兴致,而不是只耽于她似乎更为擅长的散文,以及偶一为之的小说,还有那些杂七杂八包括肥皂剧在内的小爱好。我与菊菊,得以诗词相识。聊天室中的诗人词人,基本上都是从诗风词韵以及仓皇散去的竹筠清课转来的。诗风词韵人员渐杂,大家一个一个的出来, 一个离开的很可能是苦雨,他总是茫然的挂着。或者不知是谁在看 一眼时发现并叫醒了他,然后拉着他到了菊斋,让他在菊斋继续茫然的挂。菊斋的诗词气氛不同于前面提到的几个聊天室,基本是不斗诗的。或是时日渐久人情渐熟,少了兴致,又或是菊斋十年如一日不温不火的格调压抑住了血性意气。常有OP权限的管理也都与菊斋这一格调一致,比如疏影和茶。疏影谦谦君子,雅致词人。茶则和和气气的笑着,关照着每一个人。诗词以外,揽风有她的吉他和歌,萧郎有他的画,阮小渔有她的小说,花错有他的摇滚乐,懒骨头有她的散文,子安有他的睿智与幽默......还有疏香与柔软时间的剧社。实在已记不得那许多,无论在人在文体,我的注意范围在某一阶段因过于专注总会变窄。这一点不同于菊菊,她是可以同时拥有的。如果从前在聊天室一直是个过客,那么在菊斋,有“我心安处是故乡”的感觉。常常会有临时OP,也会当半个主人般欢迎新人。然而于这段时期的印象,回想起来却意外的模糊,大多剩下呼朋唤友的游戏。有一二年左右,我耽于各种网络小游戏。
语聊出现后,一向对新事物不乏好奇的菊菊又在碧聊建了菊斋语音聊天室。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吸引力颇大,大家纷纷进入,不独演唱朗诵,菊斋剧社还成功的演出了几场话剧。我曾分得《大明宫词》的几句台词,在某次演出散场后,还意犹未尽的与菊菊、月暗、胡僧一人多角的在午夜自演自赏了《大话西游》。胡僧强我反串 宝。菊斋语聊还曾举办过音乐会,我被邀写采访文章。说到最成功的活动,是接连十余场的诗词讲座,请到的有碰壁斋主、种桃道人、寥天、微吟无板、天台、二公子、南华帝子、秋水轩主、剧饮千杯,落花风雨、李子、贺兰雪、善良的骗子变坏了、夏双刃、八胡敲爻......我想我应当还落了谁。讲座内容或许并不重要,当你由声音进一步走近这些杰出诗人词人时,感觉那样美好。寥天、微吟、骗子、双刃.....他们的声音都非常好听,从容,自信,意料之外的成熟男人。每次讲座前都先试麦,从美国迢遥的试微吟,微吟对着麦克吹气,然后打字问我如何,我答:“吹气如兰”。讲座结束后曾听寥天弹琴,听微吟唱我词。讲座中也曾听得夏双刃气定神闲的骂提问者。
菊斋Q聊与语聊 怎样散去,却没有了印象。自01年起我在一段感情中越溺越深,于其他渐少留心。茶后来陷入网游,再无消息。疏影慢慢淡出。对于菊斋很多人来说,最难过的,是疏香的永远离去,这是我于网中继帘影染笛后经历的第二次销亡,而疏香的声音,曾经那样清晰的在过我的耳边。
(七)小游戏在回顾早期的各大论坛前,先插入这一段经历。如果说十年来有什么事情最不后悔,是读书。而 悔的,是游戏。为游戏挥霍掉了无数时间,得到的只有积分。令人难堪的是,还有很多是负分......
然而那是一段不能不有的经历。02年初夏,我离开天涯论坛,情绪极度低落。情绪低落是离开天涯的原因,而非结果。若说我的性格还有可取之处,强制性转移是其一。02年出版的《哈利.波特》四部陪我走出了无法入睡的三天,随后不久,我开始了疯狂挥霍时间的几百个日日夜夜。没有陷入大型网络游戏是幸运,又或许是性格所致。没耐心,少兴致,我只适合随时就能一拍两散的小游戏,于是流连于网络台球和联众牌桌。
月暗在当年的诗词圈中,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诗人。他曾以“十万家”这个ID横扫天涯比兴,后来又在清韵有模有样的挂版。然而于他,我总是温暖的放在相关于游戏的这一段记忆深处。月暗少年班毕业,IQ测试超乎常人。为了纠集游戏大家经常挂在菊斋聊天室里,有时人马不齐,就闲聊一阵儿。月暗一个人倒不欺负我,遇着电饭锅和风神,三人铿铿锵锵,常欺负得我张口结舌,一个字也打不出来。电饭锅始终快乐,风神常年淡定,三个风华少年中只有月暗,在轻松愉快的表象之外,依约可见许多起伏、艰辛、隐忍与压抑,这是一个小小的男人。但是我们从不说这些。我跟着月暗打台球,可乐8,中游,联众。月暗教我计算球的走向,折射反射一堆道理,还有分析有图片,我一概漠视,坚决依靠感觉。我的感觉经常很好,这大概 到了他严谨的科学精神,他经常捉摸不透我究竟想让哪个球落袋,这跟我一样。同他台球很快乐,尤其当感觉战胜科学时,而这也是时有发生的。我们一边打一边使用魔法祈祷或诅咒,并惊叹自己的技术以及对方的超科学现象。在联众打牌时,也常跟月暗对家。说实话他的牌不如台球好,聊天框中打字也要少些,我疑心他一直在应用概率论微积分线性代数模糊数学高等数学等等知识算牌。我们常输。
最早联众的游戏室几乎都进过,包括桥牌和围棋。其实桥牌、围棋是我最怕的游戏,但是爱屋及乌,为人强迫买了书来学。我一直不明白,这样一类严重损伤脑细胞的游戏有什么乐趣可言。还好装装样子就可以了,毕竟当时与人两情相悦。单打独斗的也还罢了,麻将、斗地主、拱猪什么的,大家都乐得看我自生自灭。需要对家配合的游戏,从中便可以见出谁最绅士,肯于怜香惜玉......我的对家们基本上都能够无怨无悔,让我在回忆的今天都想开列一张绅士名单出来。孟浪在牌桌上是个很强势的男人,他控制牌局甚至不需要我的过多配合,跟他对家的几次多是赢牌记忆。曾经跟苏无名、夏双刃斗地主,这让我对双刃的看法有了一次颇大的改变。他放水,还不想让我看出来。我惊讶于这是一个成熟男人才有的品德,而在这张牌桌上, 回发现了他有爱惜甚至温存的一面。其后双刃有诗,在他写给我的所有诗词中,最感动是这游戏诗中的两句:“麻将联诗斗地主,几曾不是为卿卿”。
我的*运牌运都不佳,我把它归结于命。时间虽然大把大把的浪费掉,但无论事后多么后悔,当时是快乐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我这样的运气,游戏的对家对手,都是诗人小说家。还有一个小小感想,爱护你的人,会坐在你的对面,输牌也无怨无悔。姑娘们,如果你们想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不妨到牌桌上试试。如果输牌后他不独无怨无悔还责备自己,基本上可以考虑嫁他了。可惜我没遇到,对家们全部停留在无怨无悔那一个绅士层面上。
(八)天涯诗词比兴99年始创的天涯没能见到,00年秋我初到比兴,那里已经小具规模了,版主种桃道人、寥天。疏影、静虚、静玄他们先于我去比兴,常在诗风词韵聊天室谈起,不禁心生向往。不过我想当时他们可能是不愿意我去的,毕竟诗词我才一个人偷偷学了一两个月。注册孟依依而非谢青青,原因现在看来有些可爱:我怕给他们丢面子。当时想着帖子沉了就沉了,反正没人知道是我。 贴没有沉,种桃道人加了精华。在当时比兴红脸精华给得很少,一个精华贴难免有争议。我不敢作声,悄悄看人争。后来疏影静玄知是我贴,自然跟贴代争,这便放下心来,知道不至给他们丢脸。当时疏影用音竹庵主ID,在比兴贴旧作,几乎贴贴精华。静虚静玄以学识才力以及年轻好战的玩乐精神,盛气凌人,不容人不注目。诗风词韵的才人们慢慢都来比兴,我在这里渐觉自如,知道会被保护。那一时自己心智还比较脆弱,容易激动,容易受伤,兼之情感起伏不定,所以在比兴留下的文字,许多是神经质的,在这里,请允许我选择性的失忆......
越来越多的诗人词人来到比兴,每天翻屏渐至两页。血液新鲜,论坛活跃,议论风生,争鸣不绝。现今网络诗词大腕,基本都于中停留过。这也便决定了当年比兴的水准质量。比兴在最初的几年从没停止过热闹,垃圾车,镰刀斧头,革命老人,可字辈,以及光明顶明教,都曾翻覆一时。后来有人整理马甲合用者名单,可见当年声势——垃圾车:问余斋主人、胡僧、电饭锅、八胡敲爻、三江有月、慕容宁馨等镰刀斧头:燕垒生、莼鲈归客、燕河、象皮等天涯可字辈:胡僧、电饭锅、八胡敲爻等及至碰壁斋主、含章可贞到来,我以为,是比兴的全盛时期。碰壁斋主的《荷塘集》我逐贴读,逐贴叹赏,不加掩饰。含章词神采飞扬,动摇心魄。现今网上还能偶然见到碰壁斋主,含章可贞却不知云游何处了。
争论升级,渐有口角,比兴开始倒版,一些人离开比兴。只我以为,比兴的人员流失与版主以及倒版事件关系并不是太大的(我的离开也与此全不相干)。一个曾经无比辉煌的旧体论坛,一个许多诗人词人踏入网络的初坛,一个留下无数文字和欢乐的地方,很多人想必同我一样,不舍,心痛。自02年离开后,慢慢便不再看比兴。此后的数年间,版主不断易人,不断倒版, 依然由种桃道人挂版。时间流逝,偶然打开比兴,已不会再感伤于故人散尽,满目新人。
00年前后进入比兴的诗人词人,大多挂单而来。初来时于环境陌生,别人的水平、风格全不了解,为客他方,和气便成为一时主调。及至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派别初立,酒杯同把,天下大势,已有将分迹象。即便没有倒版事件,版主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失,要离开的人,还是会离开的。离开比兴的人,依风格友情,分创了许多新的诗词论坛,消长存亡,又是后话。高水平诗人词人的离开,严重影响了比兴论坛的质量,甚至一度被讥为菜市场。其实这个所谓的“菜市场”,如果不是背后依托了天涯社区强大商业运作带来的大量人流,未必不会有渐渐消亡的命运。能够成为菜市场,能够让我们这些曾经在此倾注过深厚感情的人还有个可以怀念回想的地方,要感谢网络的商业化。当然,也要感谢种桃道人十一年的努力。
许多人曾经试图重建比兴式的辉煌,但这却是不可能的。文人的天下毕竟不同于英雄的天下,武力可以开疆拓土,可以鲸吞蚕食,文人的笔,只会剔除异已,固步自封,仿佛无数个小小的凡蒂冈,认为只有自己最接近上帝。比兴的辉煌,只可以怀念。
(九)天涯舞文弄墨开始写散文、小说、新诗的年龄很早,但是对于文字我始终缺乏热诚,大多是一时的情感宣泄。至于后来竟以十年时间写旧体,是自己也说不清的。多年前,依然是过剩情感宣泄的缘故,我去了天涯舞文弄墨版。
十年来舞文版的变化,令比兴尚且相形见绌。现今它已经严重市场化了,我很怀疑根本不会有人在那里安心创作甚至耐心读别人。争取出版机会,吸引眼球成为 要务,文字的粗俗从长长的标题中便可一眼看尽,每小时两三页的新贴、翻贴速度透视出当今网络文学的浮躁。而十年前的舞文不是这样的。那时的标题,作得朴素精简,那时的作者都是一些真正用心于文字的人,没有几个想要通过网络走向成名之路。创始之初的天涯如此明净,版块少,每日新贴多在一二屏间。能者无所不能,各版人才互相访问,舞文的写手也有写旧体的,比兴的诗人词人也有写新诗散文小说的。燕垒生是两版的佼佼者。
说到燕垒生,很惭愧没怎么看过他的小说,据说是极好的。书店曾见过他的《天行健》,封面做得非常市场化,完全不是他的风格。燕垒生给我的印象只有诗词,“依然红粉最怜才”一句,写尽才人况味。早年曾同燕垒生Q聊过,他打字很快,随便的把我当个女孩子对待,不着边的说些看相片之类的话,并且慷慨的给我看了张他的婚纱照,估计着,这张婚纱照所有怜他才的红粉们都曾看过。聊天时记得最深的,是他说看《全唐诗》、《全宋词》时如何如何。究竟如何我忘记了,但是那样踏实的读书方式和阅读量震动了我,可知无论诗词小说,他的成就都是有强大依托的。
在舞文我贴了小说《今生我是一棵树》以及一些心情文字(好惭愧当年曾经稚嫩.....),小说被天骄加了精华。舞文版的精华给的也很少,于是也有争议,不过不似在比兴 贴那样关心了,毕竟兴趣转至诗词。后来也参加过两回征文,因征文缘故,认识了孟浪。孟浪也作旧体,但小说写得更多,他在秀庐挂版,并且也象大多数秀庐才子那样,傲慢(我以为这个词是褒义.....)。孟浪用心于小说的程度,不亚于我用心于诗词。挂在聊天室的那段时间他常陪我,后来慢慢失去联系,前一向偶然联系,他已不再写小说了。
在舞文很少看别人的贴,精力不足,基本都留连在比兴。因缺乏互动交流,终是过客。版主风吹佩兰曾邀我一期客版,也便谢绝了。风吹佩兰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子,虽然我们没有几回言语接触,我却常兴致盎然的看着她。不同于当年才女们的冷傲,风吹佩兰嘻笑着总有一分满不在乎的不羁。很多人打趣她,她也不气,又反过来打趣别人。曾经有一两个月我会去看天涯同性之间,只是变态的想知道还有很多人的感情比我痛苦……发现,风吹佩兰也在那里挂版.......她医院手术床上,要被推进手术室时,好想摸摸那个漂亮小护士的手.....但是,总觉着她这是浑说,其为人不羁一至于斯。无论风吹佩兰是不是同性恋双性恋,我还是很喜欢她这种堕入红尘甚至堕入地狱也无所谓的性情,她的文字也同样洒脱。忽然想起月暗曾在舞文倒过版,如果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会看到我的这段回忆,请原谅我在这里欣赏你曾经的敌人......但是风吹佩兰确实可爱。后来她被越来越多的人倒版,大约终于被倒掉了,天涯再没有了她的行迹。
(十)清韵诗韵雅聚清韵书院是一个比天涯还要早的中文社区,首页的墨绿色我现在还有印象,多年不变。很久不曾访问,方才要看,已经打不开了。对比清韵与天涯,不由人不感慨,无论多么高雅的事业,都需要商业的介入,即便是革命。所以我一直不反感商人对诗词赛事的投入,明以后,若非商人的慷慨,也不会那样多的文字付梓。“文章信美,贱则弗传”,若能以富贵之道留传信美文章,何乐不为。这样的商人以及商业运作是值得尊重的,当然,运作的成功与否相关能力与运气。清韵没能成功,或者无力运作,或者能力不足,不得而知。它埋葬掉了00年前后无数 作者的文字和思想,那一段岁月对于他们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我到清韵诗韵雅聚时,版主好象是二公子、云松。微吟无板、阿夏有没有挂版记不清了,但挂不挂版分别不大。后来小鱼、月暗都曾任过版主。最初那里的感觉,很多的海外华人,微吟无板的诗便时见西学痕迹。微吟无板是异常严谨的人,常见他同人争辩,而且必欲辩明不可。这种执著应用于文学尤其是诗词这类模糊学科必定是有些痛苦的,所以应当得到尊重......在菊斋讲座中,微吟曾唱过我的两首词,他自己谱的曲,济之以他的声音,非常好听,至今不忘。阿夏近年出现得极少了,他的诗时代气息浓厚。阿夏于清韵有着很深的感情,前一段时间他也有一篇回忆性文章,《来路月华凝》,题目清华而怅惘。一个开始回忆的人,必定在感伤,曾经的过去,一去不返。二公子笔力很宽,诸体都好,也写小说,其中我最喜欢五言。他家有个院子,种着好多花,我向他请教过水仙的养法。二公子有些诗词颇类水仙,不染纤埃。稻香老农曾经作过一百二十回目的《清韵演义》,概括了早年清韵的无限风华。如若我象在比兴一样亲历目睹,不知会不会认为它曾经的辉煌不在比兴之下。不过稻香老农遗惠最多的,却是他的作诗机,作为诗词工具非常好用。
清韵社区为一些 作者建有专栏,有幸我也得辟一栏。早期用它存文字,现在想必也随着社区一同消亡了。可知若想寻个稳定的地方存文字,还得具备市场分析能力,要看社区前景。于是一年多前,我在新浪另建了博客。
(十一)故乡唐风宋韵2年碰壁斋主离开天涯比兴后,主持故乡唐风宋韵版。回想这些年来的各大诗词论坛,碰壁斋主可能是我见到的 的版主之一。首先是个人的诗词水准与鉴赏能力,其次,也是更重要的,博大的胸怀。一个人的创作风格大多有倾向性,但鉴赏范围却可以无限广大,碰壁斋主便是这样一个人。他接受并热情赞美任何一种风格下的 作品,待人以诚。评贴基本上不谀人,不敷衍,指出哪里好,也会说哪里不好,批评方式出之以委婉,很多时候还会寻找可爱的借口,酒醉妄语什么的。我从未见他对人阳奉阴违冷嘲热讽过,而这在许多风格偏好明显的版主身上,是不大容易避免的。
故乡唐风宋韵在短短时间内积聚人气与质量,基本上得益于碰壁斋主的人格魅力。碰壁斋主挂版期间,曾在天涯、清韵驻足过的诗人词人们,大多也来故乡。这里的讨论气氛很好,风格纷呈,观点可以碰撞,也能够求同存异。在回顾网络诗词时,我的底气其实一直是不足的。十年诗坛,大多浮光掠影,